黄宇大中午的空着腹就在那里自斟自酌,心情仿似很好,看到离正扬进来,眉开眼笑:“怎么这么慢,快来坐,幸好精彩片段你没错过。”
视内光色很暗,只有几盏地灯。离正扬下意识转首往大屏幕上看,以为黄宇心情惬意在看什么电影,没想到竟还是现场直播。
黄宇翘着二郎腿,笑得无不讽刺:“你没瞧见之前她装得多圣女,在我面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,还跑去找女王的麻烦。我说什么来着?果然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子,贱。”
离正扬坐下来,屏幕中的女子浓妆艳抹,眉眼间却洋溢着笑,跟无骨的蛇一样依偎在身侧西装革履的男子身上。说了俏皮的话,把人哄得也是眉开眼笑,时不时侧身过去在她脸上小啄。也不见到半丝气恼,倒像是天生在风尘中打滚的风流胚子。男人最无法抗拒的就是那样的温柔如水,也难怪黄宇要嗤之以鼻。
“之前不是说她服药自杀了,怎么?重生变成另外一个人了。”
黄宇乐呵呵的:“人非是得从鬼门关里走一遭,才能想明白许多事情,知道自己是该干什么的。”
林乐端起酒,敬了男子一杯。有一只手跟蛇一样已经滑进她紧身的超短裙中,侧了侧身闪躲过,把杯子送到男子嘴边。
“来,王总,我敬你一杯。”
男子执意不想喝:“白天喝太多的酒不好,还是你来喝吧。”
林乐劝个不停,不把人灌得五迷三道,如何欲所欲求。
“来吧,以王总有肚量,再喝几杯也不算多。再说,今天不是说要在这里陪我。你还想去哪里?”
男人经不住林乐软声软语的归劝,一仰首喝下去,最后那小半口捧起林乐的脸嘴对嘴的渡给她……小小的包间内开始升温,激情戏码就要上演。
离正扬拿起手边的遥控器一下关掉。
端着酒悠悠的晃了下:“没意思。”
黄宇“咝”了声:“你关掉干什么啊,好戏才开场呢。”
离正扬不屑:“切,有什么好看的。”他今天什么心情都没有,整个人看上去都是低气流。
说话冷硬,一针见血:“让这么一个女人坏了一锅粥,糟蹋了这好地方。”
大富豪不是什么色qing交易场所,林乐这样的也绝对算是头一号,也算黄宇开天辟地给她的特权了,允许她在这里卖。
黄宇倒不觉得有什么。
嘻皮笑脸的:“这是我该做的,为了女王把整个大富豪都搭进去也值了。”
看出离正扬今天不在状态,凑近几分;“怎么?家里又逼你相亲了?”想起皇太后那一条相亲流水线,黄宇都忍不住跟着恶寒。
离正扬淡淡的:“不是。”
黄宇猜不出他是为了什么,但瞧着他那个样子是很不痛快。过来扯上他:“吃饭了吧?没吃陪我去吃饭。”
离正扬拿开他的手,站起身:“不了,刚刚吃过了,我回公司。”
人才走出几步,被黄宇叫住,包间内的大灯没有点着,视频被关闭之后,几盏地灯的光显微薄到几乎不可见。
黄宇没走近,就站在原地,很是正经的说;“既然难过,就快点儿放下,否则只会越发的不痛快。”
离正扬知道他说的是什么,可是,很多事不是他说了就算。由其喜欢一个人,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。
那是种奇异的感觉,明知不可为,耳朵眼睛都闭上,不听不想也不看,可思念仍旧一寸寸的按压进心里去,拔都拔不出。
太可怕了,只能任自己疼。
想问黄宇:“你知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?”话到嘴边咽下去,真是傻了,黄宇怎么可能不知道,他过去的那几年游戏花丛,就是因为毁在这个上面。
不跟他多说,二话没说的出了门。
黄宇盯着门板开起的那处明光,是走廊上传来的,跟这里大相径庭的水月洞天。知道离正扬很难过,心里正承受怎样的煎熬。不用任何人跟他说,总之他就是知道。
薄南风去洗澡,江南拿着吹风机等在外面。
洗得很快,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走出来。
江南把人拉过去;“我帮你吹吹头发。”又问他:“要吃点儿什么吗?我给你做。”
薄南风不想吃东西,头发也懒得吹,半干不湿的时候就吵着可以了。要去卧室睡觉,问江南:“你要不要一起?”
江南不去事务所,可手头还有工作做。可薄南风那个消沉的样子让她看着实在揪心,哄着他:“你去睡吧,我在客厅看文件,要是饿了跟我说。”
这回薄南风没有缠着她,放下毛巾去卧室睡觉。
江南抱着文件夹很久不能进入状态,早在薄南风回京的时候,她就惴惴难安,担心是肯定的。他是刀锋上舔血的人,有怎么样的凶险即便没有经历也想象得出。他的那个义父不是简单人物,苏瑞是苏老爷子的掌上明珠,却被薄南风一巴掌打到失聪。这些事江南不可能不顾虑,所以他不在的那几天,心中阴云笼罩,觉都睡不踏实。否则也不会见他回来了,百味愁肠断,当街哭个不停。
他虽然是好好的回来了,可江南还是料定有事情发生,否则薄南风不会如此神不守舍。
实在看不下去,把手中的文件夹扔到一边去。
给江妈妈打电话,问她:“妈,家里的鸡汤还有吗?南风回来了,没吃什么东西呢……”
不等江南说完,江妈妈已经说:“还有,准备了很多,本来就想着你不回来,打算晚上给你送过去的。南风要是回来了,我现在就过去?”
江南马上说:“妈,不用你过来了,我开车过去拿好了。”
轻轻的打开卧室门看了一眼,床上薄南风睡得很安稳,半侧脸沉在枕头里,被子一直扯到下巴处,窗外午后的阳光静静的打在床上,渡了他一身一脸,睡起来的样子像个小孩子。
江南安下心,又悄悄地把门关好。拿起外套出门。
宋林爱如今在卖场不说耀武扬威,反正是没人敢招惹她。以前那些不中听的风言风语,打钟庆丰有意陪她唱了一出大戏之后,再没听人说起过。
其实宋林爱倒不希望这样,都是打工的,自然想跟人和睦相处。可当今的人太多得了红眼病,见不得别人好。宋林爱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好,在别人眼中现在的她却好极了,估计快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。一旦有了这样的认知,想做朋友很难,她也便不再奢望。
每天本本份份的上班,本来每个月都有债务要还,还要支付房租和各种生活开支。前几个月于群不用她拿小九的生活费。宋林爱觉得那样不是办法,打算从这个月开始,每月支付一部分。这样一算计,锁碎也成了重担,不尽心尽力的应对,很难。
除了工作之余,一直想找个副业干干,前两天就让孙青给介绍。
连孙青都惊讶不已:“至于这么拼了?你也得适当缓一缓,别一下把自己逼太急了,你以前可是不工作的。”
宋林爱那一刹窝在孙青家的沙发里,以身说教。
“所以才劝你啊,考虑清楚再说到底要不要离婚。结婚很麻烦,离婚不见得就比结婚省心。不是离了婚就大路朝前,各走一边那么简单的,有很多后遗症,由其我们这种有了孩子当妈的人,考虑的事情更得多。包括以后你要怎么样生活,都得从头开始重新计划。你再好好想一想吧。”有点儿累,眼皮一沉睡着了。
这一句话却如同钉在孙青的心里,一直心烦不已,乱成一团麻绳。觉得想离婚的想法很坚定,现在想一想,似乎思考得并不成熟周全,至于离婚后的那些事她就一件没想过,只以为一离婚就是和方青山没有关系了。
前些天心烦不已的时候给江南打电话,说她想离婚,却觉得很乱很烦燥。
江南便说她;“那是你没考虑清楚,什么事都没缕出头绪呢。等你把一切都想周全了,肯定就不会这么烦燥了。所以想好了再提离婚的事,省着一家人都跟着折腾。”
孙青听同班的一个女人说他们那个小区有个算卦特别准的,就想着过去算一算,看看和方青山的路到底要怎么走才最是顺从天意。
那女人说:“哪天都可以,我们休班的时候吧,到时候我带你过去。”
今天正好休班,孙青一大早便给同事打电话摸过去了。
排队的人不是很多,前面两三个人,没等多久就排上号了。
没问别的,就问她和方青山的事。
那人张口便说:“你最近一直在生气,心情不顺啊。”
一句话争服了孙青,觉得他说得实在准。为了方青山的事她郁结很久了,整天都是闷闷不乐。即便开心,也仅是短暂的一刹,只要一想起她现在过的日子,就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。
就问:“你看看我该不该跟他离婚?他以后能变好么?”
江南从江家回来时,孙青已经在她家的楼门口等她了。
路上已经通过电话了,江南知道孙青又是来倒苦水。
叫她上楼,一边走一边说:“又抽什么疯?没上班?”
孙青怏怏不快:“甭提了,我去找人算了一卦,连那个人都说我和方青山最好是离婚,否则就一辈子过得这么憋屈,想幸福很难。方青山那种人想变好很难了,即便年纪大一点儿,也不会差太多。”
江南手里捧着的保温桶差点儿没滑落,回头瞪了她一眼:“孙青,你没病吧?”想不明白的事,就去卜一卦,亏她想得出。
孙青跟着她进门,才说:“我也是没有办法,实在是太闹心了。”看她手里捧着保温桶,想起问:“没吃饭呢?你怎么也没上班?”
不是说又接官司了么,忙得上天入地的,和宋林爱凑了两次局了,就她缺席。
江南去厨房里拿碗把鸡汤盛出来,出来才说:“我吃过了,薄南风回来了,还没吃东西。”
孙青惊了下:“呀,你老公回来了,人呢?”
“在卧室睡觉呢,这几天看样子是累坏了。”
顺带给孙青也盛了一碗。
“你快喝吧,补足了精神再血气方钢的说你算了一卦的事。我先给薄南风送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