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脸红了,狠狠瞪她。
杯子他修指间悠悠打转,薄南风慢条斯理挑挑眉:“那样舒不舒服?”
江南大半张脸都要埋进茶杯里。
闷声哼哼:“不知道。”
薄南风无耻没下线,倾身凑上来,抬起她下巴一脸轻佻,似笑非笑:“下次我们去偿试一下别地方,看看会不会比那好。”
江南拍掉他作恶多端大手,咬牙切齿:“再胡说八道,以后不叫你吃饭。”
此刻门打开,服务生开始上菜。
薄南风安份坐回自己椅子上,像真收敛,等人才一退出去,桃花眸子淡淡弯起:“以后去我办公室看看会不会比那还激情。”
“滚出去!”
薄南风嘻皮笑脸:“那个时候你要能叫得像现一样大声就好了。”
江南想说话,他夹了吃放她嘴里。
“吃饭别说话。”
腻歪一个中午就得分开个忙个了,江南现挂心事多,除了工作还有宋林爱,人还找不到呢,难免让人愁眉不展。
薄南风安慰她:“别太担心,现没接到任何坏消息,就说明她是安全。”
江南有些困苦地看他:“你说,爱爱和于群会不会真离婚?”小九怎么办,才那么小。
薄南风眼睛和嘴巴一样毒,想了一下说。
“不知道宋林爱是个什么命,她那种女人不是哪个男人都驾驭得了。于群那种人,很难让她得到满足。”
顾名思义,强绑一起也是悲剧。
这倒是真,宋林爱心思很活,爱情里游走不定很多年,性情已经养成了。她那样人其实适合嫁入豪门,衣食无忧,成功男人或许能收敛她那颗心。所以薄南风才会说,不知宋林爱是个什么命。
这样一想,于群跟宋林爱似乎真不太合适。
又问到林乐,薄南风没同她多说。
只说:“那个林乐要被开除了吧,不是我不伸手,是她真不适合那个行业。”
江南也没什么话好说,林乐资质潜,对于景阳那种高端企业,专业对口尚且有许多人无法胜任,何况林乐那种堪称门外汉。
于群把他所能想到地方都去过了,没能找到宋林爱。
宋家已经知道这件事,急得团团乱转。但又怨不到于群头上,毕竟宋林爱做出了那种出格事。
连宋爸爸都气倒了,指着宋妈妈骂:“都是你惯出来。”
宋妈妈除了抹眼泪,别也干不了。宋林爱虽然不是她亲生,可这么多年,没谁当她是抱养,一手拉扯大跟自己亲生,又有什么分别?
也想到报警,但这样一来,事情就张扬开了,以后宋林爱还怎么做人?只怕丑事一暴露,和于群关系加没办法修复了。
想想宋林爱不是个软弱且没有主见人,自杀事应该还不至于。
宋妈妈怀疑:“爱爱会不会去找那个常帅了?他那样,爱爱一定气坏了。”
于群听到后,马上给江南打电话,把宋妈妈猜想跟她说了一下。
可江南跟常帅也说不上话,只能求助薄南风。
薄南风倒不会觉得厌烦,痛应下后安慰她:“你别着急,我打电话过去问问,如果宋林爱真去找他,倒好了,我让人去把她带回来。”
薄南风不仅是打电话问了,还派了人去跟着常帅,一旦宋林爱露头,他们这边马上就能警觉。
于群整日抽闷烟,滴水不沾,孙青过来时,发现他眼眶都要凹下去了。
知道他对宋林爱不是没感情。
就劝:“如果爱爱找到了,你们心平气和谈一谈,小九都那么大了,别提离婚事得了。”
于群低着头,半晌:“我们回不去了。”
孙青听到这句话时候不知怎么,心里“咯噔”一声,像很惶恐。她甚至从来没有思及夫妻之间会有这么残忍一天,回不了头,就只能做陌路。
她真没有想过,虽然现人拿离婚并不当一回事,简直稀疏平常,可她觉得那很遥远,便没想过。这天下还有比夫妻之间熟悉两个人么?是亲密无间,坦然相对。这样一个人后却要变成陌生人,孙青真不敢想。
那天从于群家回去之后,路上给方青山打电话。觉得有点儿想他,问他:“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
方青山出门也有一段时间了,从来没有喜讯报给她。
这回又要让她失望:“等几天就回去。”
一个嘴拙,一个心性朴实,连句甜言蜜语都不会说。而且孩子都那么大了,早也过了那样时候,说完正经,再没有话聊,直接就挂断了。
孙青盯着手机上时间看,通话时间一分三十二秒,大抵从来是这个样子。热度维系就那两分钟以内,再长一点儿都像十分困难。
想起江南说,每次和薄南风通电话,聊着聊着总会忘记时间。有时候电话手掌心里都烫得慌了,才想起要挂断,一看,一两个小时都已经过去了。
孙青那么好奇:“你们都聊什么啊?”
江南想了想:“其实也没什么可聊,随便说,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,生活中平常小事。”但只要从薄南风嘴里说出来,就像花样百出,让她觉得欢心。
孙青一脸羡慕,即便跟方青山热恋时候,似乎也没过这样感受。
由心说:“看来找个年纪小也不错,瞧你,整个人又精神又有活力。”
是恋爱人才会有模样。
江南本来客厅里翻看法条,有亲戚上门来找江妈妈聊天,看到江南是一脸热切,直接问到她:“你男朋友没过来?”
江南看了江妈妈一眼,笑笑说:“他忙。”
来人扭头对江妈妈啧啧叹:“年纪轻轻事业有成,肯定很忙啊。”
江南手头上一堆工作,是真没有时间闲聊。抱起书本资料回卧室了。
坐床上看很不舒服,等客人走了,又抱着出来。
才坐上一会儿,门铃又响了。江妈妈把门打开之前,几乎一脸哀怨:“妈,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工作啊?整理完这些我明天还用呢。”
江妈妈也很为难,总不能把人拒之门外,不让进来吧。
指使她:“把你爸喊出来,你去书房看。”
可这毕竟不是办法,江爸爸心脏不好,才出院,需要就是静养,所以才将自己关书院里做些修身养**。
江南明明很欢心,表现出来却是苦大仇深模样。
“我去书房,你让爸爸去哪儿?老卧室里呆着,你也不怕再把他憋出病来。”极不情愿收拾手边一堆资料再度回卧室。边走边抱怨:“你说我工作这么忙,你非把我叫回家里来住,家里空间本来就不大,还三番五次来客人,我这工作还怎么做啊?你这不是跟着添乱么。”
江妈妈听心里也有几分动摇,知道江南做起事来一向认真。否则生活自理能力这么差,当初也不会执意要一个人买了套房子出去住。
江南每天一边抱怨,一边期盼家里好天天马不停蹄来客人。这样不用她自己说,江妈妈就会帮她收拾行囊将人打道回府了。
这事江南没跟薄南风提起,要是让他看到希望,而江妈妈又一转性,不放她回去了,岂不是让他加失望。
而且能看出薄南风这两天也很忙,他顶个那么大头衔绝对不会每天什么事都没有。听他说也时时刻刻需要工作,只是不会把自己局限公司里头。除了开紧要高层会议之外,其他时间秘书都会把该办事拿到外面来供他过目。
像他那种能够忙里抽闲,整日看着闲散自若,也是一样好本事。
江南去法院复印材料和证据目录时候看到了纪梦溪。
抬眸看到背影有一刻恍惚,甚至觉得那不是他。而纪梦溪也感觉到了她注视正好回过头来,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。只是他瘦了好多,像骤然消减一圈似。俊颜本来就生得刚毅,此时线条加清析,俊朗中带一丝深沉,整个人都显得严肃萧条起来。
江南极力扯出一个笑,问他:“还好吗?”
纪梦溪薄唇淡淡抿紧,回答得直接:“很不好。”定定看了她一眼,转首他处:“你觉得我怎么会好。”
江南再笑不出了。
他样子不像说谎,认识他这么久,从来没见过如此消沉纪梦溪。可是,感情事没有办法,江南勉强不了自己,就不怕别人说她残忍或者没有良心。她只想爱着时候不辜负,不背弃,所以她会好好对薄南风,倾心以对。
对于纪梦溪,能说就只有抱歉。
“真很对不起。”
当两个人,四目相对,就只能说出一句“对不起”时候,那便是真走到穷途末路。没有爱了,才会觉得如此抱歉,执手相看泪眼,也像仅能说出这一句,其实比这天下任何话语都要残忍。就相当于明确告诉一个人:“我真一点儿都不再爱你了,哪怕不舍和依恋。”
纪梦溪心疼了,看着她,淡淡笑了嗓。
“行,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江南看着他转过身,一直消失走廊头。
纪梦溪心里或许真不好受,可是怎么个疼法,她隐隐知道。因为当年她也曾如此疼过,狠狠。
扯平罢!
江南除了这样机械想,再想不出什么其他东西来。早知道会如此,五年前分开了,到死都不再遇见多好。
江南下班之前,江爸爸和江妈妈郑重客厅里谈了一次。
“江南和纪梦溪这事虽然可惜,但看似真没有办法了。”之后纪梦溪都不再上门来,惦念时候也只是打电话问一问。而且纪家那边也被纪梦溪安抚,没再问两人订婚事。不仅如此,亲朋好友间江南和薄南风事都传开了。
江妈妈犹豫了下,不得实话实说:“其实薄南风那孩子我一直也不讨厌,打第一次见到就顶喜欢。只是以前想着,他和江南年纪有差距,便觉得年轻不靠谱,不踏实,但现来看,似乎不是那样人。而江南这样,梦溪不可能心里没有忌惮,硬是把两人撮合到一起,也不见得好。你看小南她现一心跟着了魔似,硬是把她圈家里也不是办法,不如让她和薄南风一起得了。”
江南眼见年纪就不小了,总这样不是办法。
江爸爸这几天也不停思考这事,江南确到了该嫁人时候,同薄南风这种关系,周遭传得沸扬,再黄了,江南以后怕真要不好找了。
“我看她住这里工作上也确不方便,江南那个性格,哪一天真将她逼到不能忍受,硬性搬出去也没有办法。”
而且他们不是不看事人,薄南风和江南现真想强行一起,就算当父母也不见得就真能管得了。但那两人年轻却没说跟他们对着干,江南虽然不情愿,还是乖乖跟着江妈妈回家住了这么多天。就说明,是顾及江爸爸身体,不想将他再气出病来。对老人这样慎重,算懂事。
江爸爸直接对江妈妈说:“等江南回来,让她收拾一下回去住吧。还有,那些亲戚不是让你约上薄南风一起吃饭,你也别拖太长时间。”
江爸爸这样一说,就算是松口了。
江妈妈心里有数,等江南下班回来时候,一进门把她叫过去坐。
那时候江爸爸已经回卧室。
江妈妈把该嘱咐话说前头:“你和薄南风都年轻,有些事不能不注意,你也不小了,一定要有个心眼。”
江南知道她指哪一回事,笑着过来揽上她:“妈,你放心吧,我都懂。”吐了一下舌头:“女人出来混,迟早都是要还对不对。”
江妈妈抬手抽她。
“多大人了,还胡说八道。”
江南跟她撒娇:“再大也是孩子,我不就跟您一个人说么。”听她这意思是有意将人放回去,江南心里一高兴,嘴巴就跟抹了蜜糖似,后江妈妈终于下达指示:“我看你这里也工作不下去,是挺不方便,回你那里住吧。不过,别不把我话当回事。”
“妈,你放心吧,我多大人了,能没有数么。”
江南喜滋滋收拾东西,至始没给薄南风打电话说她今晚就要回去,打定注意要给他个惊喜。
怎么也是孤枕难眠,薄南风不急着回去。
帝豪跟离正扬撞见了,那是他大本营,而离正扬去那里谈生意,散场时候走廊里遇到,就约定晚上两人一起去吃饭了。
离正扬名下产业有餐饮这一块,s城顶级,直接带薄南风过去,路上打电话让那边先准备。抵达之后,半点儿时间不耽搁,进包间菜就已经上齐了。
席间薄南风问他:“相亲有结果了吗?就没遇到一个有感觉?”
离正扬发现男女间情动之事很神奇,又很邪门,说不清楚。有时候那么留意,或者干脆用了心去找,却不一定就遇得上。偏哪一时,不经意一回眸,或许就发现了,心跳异常,想多看一眼,看着便想微笑,才知道原来喜欢是那一个。远没自己想象中华丽又惹眼,甚至黑白分明,是为简单模样,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动心。
钩了钩唇角,别味道:“还真没遇着。”半晌,若有所思看向他:“你对江律师是种什么感觉?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?”
听阮天明说薄南风酒吧见到江南时候,似乎就动心了,否则辩护那样大事不会去找一个丫头。他们看来,江南就是个丫头,阅历不见得会比他们丰富,虽然连离正扬都小她两岁,但他们生长环境,再到接手家族企业,耳沾目染见了不少东西,心思早许久以前就不明镜了。所以第一次见到江南,再看她那双眼,不可思议,怎么会那么明亮?!
薄南风靠到椅子上,淡淡眯起眸子想了一下,似漫不经心笑着。
“当时也不觉得多喜欢,但看到时候感觉很喜气洋洋一个人,心情沉闷时候,就让阮天明找来了。越到后来熟悉了越觉得,这个女人毛病真多,脾气也不好,甚至傻乎乎,远没以往看到精明。但越是瞧着不省心,越不放心,非要亲自动手打理她,才觉得安心。”薄南风皱了下眉头,声音变得悠远:“现觉得似乎这些年就是等她,只能是她。”
就是这样纯粹感觉,如今见不到,连觉都睡不踏实,像是身体一部分,哪一时离开了,便觉出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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