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？

已是凌晨两点了，她翻个身，面对身边已然熟睡的人，几根头发扯着头皮微疼。

他睡觉时喜欢压着她头发，睡在她头发堆里，她有时候不注意一动，就会扯着发丝痛。

但她从没有跟他说过这回事。

就好像，小时候偶尔也会贪吃，一天偷吃好几个冰淇淋，结果第二天闹肚子，可她会悄悄瞒下来，不告诉爷爷奶奶，因为小时候实在是太喜欢吃冰淇淋，怕跟爷爷奶奶说了以后就吃不着了。为了喜欢，是可以默默忍受一些小苦楚的。

现在长大了，对冰淇淋早没有那么执着了。

她扯了扯被压痛的那几根头发。

却将他惊醒了。

他迷迷糊糊地“嗯”了一声，“怎么了？”声音都是哑的，眼睛也闭着。

“没事。”她小声说。

他便伸手把她抱紧了，还在她脸上胡乱亲了一下，也不管亲的是哪个部位。

初夏的夜晚，说凉不凉，说热不热的，空调温度也开得较高，这么搂着，他又是个火球般的体质，她一会儿汗就出来了，更加睡不着了……

实在难受，她打算轻轻从他怀里溜出去。

可是，才稍稍一动，又把他弄醒了。

“怎么了？嗯？”这回他清醒些了，一只大手劈头盖脸朝她脸上胡乱摸过来，额头、脸、脖子，还都被他准确地摸到了，只觉得微微的汗，“热吗？”

“嗯。”她往外溜。

刚接触到凉快点的地界，又被他拉了回去，“别跑！”

听声儿，是彻底清醒了。

“大半夜把我闹醒，你自己溜？”他大有不放过她之意。

她觉得自己很冤枉，“我哪有故意闹醒你？”

“还没有吗？”他在她耳边小声说，“是不是对我不满？”

她琢磨着，她怎么会对他不满呀？

还没想明白呢，就听他接着说，“这段时间公司太忙，的确疏忽了你，我算算，我们有八，不，十天没……”

后面的声音，隐没在耳语里。

辛绾忍不住捶他，“我哪里是这个意思？”好像在说她大半夜不睡把他闹起来就为了这！

“咱们都老夫老妻了，是这个意思也不必害羞啊！你啊，就是有一点不好，看起来凶巴巴，可特别容易害羞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