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紫眸男子整个身体就跟水波纹一样流动起来,很快人就消失不见了。
封祁一直到房间没有了紫眸男子的气息,才渐渐松懈下来。淡色恍若透明的薄唇,突然溢出一抹妖艳的殷红,接着见他的唇角轻动,那殷红色就消失了。
最后看了眼床榻,没有走近,就转身离开。
在所有人都离开后,元斐末满脸复杂的下了床榻,站在大开的窗前,看着步步远去的封祁。
他知道是他在床上,所以那眼神带着警告的意味。而他离去的方向……
封祁没有回他的房间,而是径直往木莲华休息的客房而去。
走到客房门口,听着里面传出的均匀的呼吸,心下一片安定。然后用巧劲,打开门闩,进了房间。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声音发出。
木莲华照旧把被子踹到了地上,自己裸着大半个身子,没心没肺的呼呼深眠中。
封祁把被子捡起来,放到一边。走近床榻,从床里侧扯出一床备用被子,给木莲华盖好。
然后整个人就坐在了床沿边,看着她怔怔出神。
脑袋里却是空白一片,根本想不起一点儿东西。可心是满满的,好像他久久遗失的重要羁绊,终于回来了一样。
“宝儿要跑曲线,别直着跑,蛇会追上你的……靠,看老娘不剥了你给我娃炖补汤。”说梦话的木莲华,两只手挥舞起来。
封祁忍俊不禁的弯起了薄唇,同时抓住她胡乱挥舞的手,重新盖好撩开的被子。
“宝儿别抓娘,我这正杀蛇呢。”木莲华继续说着梦话,却是把封祁当成了梦中的宝儿,就要摆脱封祁的两只修长白玉的大手。脚下更是一个狠踹……踹到了封祁的大腿根,离那东西就寸许了……
可即便如此,也够刺激到那敏感的地方!
封祁眸色变深,突然松开木莲华的两只不盈一握的小手……利索的脱掉外裳,最后仅着内衫钻进了木莲华的被窝,修长有力的腿,压住不时踢蹬的光裸软柔的雪白长腿,宽阔坚实的胸膛一个翻身,伏在了香肩半露坚挺圆润的高峰上。
深沉的凤眸直直的盯着依然闭着的眼睛,好一会儿后,淡色清凉的薄唇轻轻的贴上了嫣红烫热的丰唇……
……
梦中的木莲华本来正在给儿子炖蛇汤,突然天地一个黑暗,她就被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给拽进了一个偌大房间里。房间富丽堂皇,奢华中透着雅致。
那手的主人……竟然是封祁。
只见他双目赤红,浑身散发着暴虐的恐怖气息!背后有一对伸展大开的漆黑翅膀,每个翅膀足有丈余多长……像极了地狱而来的大恶魔!
木莲华本能的条件反射就要跑,却被封祁一个猛力拉扯,飞身倒在如堕云端的大床上。
那床,竟然是她在现代时最钟爱的某奢华品牌的大床。曾经,她在那大床上和差点就要结婚的男朋友,玩儿制服*!她是纳粹女S来着……
“莲——莲——开开门!”
蓦地,元斐末扯了大嗓门在门口喊起来。
“莲,不开门我就要自己进去了。”元斐末不等话落,就推门而入。
木莲华也成功被元斐末叫醒……
只是,眼下这情况,有些尴尬。
“你!不许再动!”木莲华身体一紧,低声喝止。
封祁正好卡在最关键的时候,马上就要进入蓬门……元斐末的大嗓门听着好似很普通,实则是暗含了内力的,并且目标直至向他。
只好先按捺下动作,安抚木莲华,“夫人且等一会儿。”这话说的……好似完全没听到木莲华的喝止,只是因为元斐末来了所以才暂停。
然后层层锦被把木莲华裹严实了,才披袍下床,带着*的怒冽冷眸刺向已经进了门来的元斐末。
木莲华此刻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竟然不光梦中要被XXOO,现实里也就差一步了。
不对,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。
看到元斐末,木莲华黑了一张脸,“吃了药就该好好休息,现在正是药效发挥到身体的时间。”
元斐末看都不看封祁,对木莲华被裹得像粽子还挺满意。这才安全啊!
然后道:“那药折腾的我浑身发热发烫,根本就睡不着。就想来找你玩儿会扑克,等药劲儿过去了,就回去睡。”
天黑,即便亮着两盏烛灯,木莲华也看不清元斐末的眼神。封祁是武者,功力匪浅,双目闪着幽光,却是看的一清二楚。特别是那看向他时,浓浓的得逞的眼神,让他恨不得立刻捏碎了他。
木莲华闻言想也不想的回道:“你去旁边的暖阁等我,我起来陪你玩会儿。”
朋友有难,她理所应当帮他一起分担。
封祁则彻底黑了一张俊脸,对木莲华道:“你睡吧,不用起来。我正好也睡不着!陪元兄弟玩会儿。”睡不着三个字略略加重了些。
“咦?你会玩扑克吗?”木莲华问封祁。
封祁一时顿住语塞……扑克是什么?
木莲华问完后,就把胳膊探出被窝,找衣服穿。封祁忙闪身把床帏幕帘放下,塞了衣服进去。
元斐末翘了翘胡子,朝暖阁走去。
三人玩扑克,玩什么?
木莲华看着两个从一见面就不对头的两个人。其实非常适合玩一种游戏,她肯定稳赢。
正好昨天她买消息花了三万。
“斗地主如何?”木莲华先看向元斐末。
元斐末点头。玩什么都行,就是不能让封祁这厮和他的宝贝莲独处。刚才差点儿就出事了!哼~哼~
然后木莲华又看向封祁,把规则给他说了一遍。
聪明人智商高,一遍就表示知道了。
三人开始轰轰烈烈的斗地主。
开始木莲华当地主。然后坐看封祁和元斐末两个人互掐,最后她占便宜,赢了。
之后是封祁当地主。木莲华和元斐末两人一个小眼神,相互给了暗号……一会儿帮过牌。结果封祁这厮,直接来了个春天。
第三把元斐末当地主。封祁直接和他掐了起来,木莲华干拿着一手牌,最后封祁胜。
第四局依然是元斐末当地主。这次他牌好,直接把封祁炸了个透心凉,连带着木莲华出钱也是透心凉。
第五局木莲华当地主了。很好,这两个很乖觉,乖乖被炸被秒,出钱利索儿的。
第六局封祁当地主。这次封祁牌没那么好,就在木莲华和元斐末打好招呼准备赢他时,这货竟然捂牌不出了。最后木莲华自己个儿出完了。
第七局元斐末当地主。木莲华表示这一把不是赢就是栽了。她没有出牌的机会,然后她输了。
第八局她开始犯困了。看这把轮到自己当地主,瞄了眼手里的渣牌,就摇摇头‘过了’。封祁捡了起来,然后一个三炸的春天,把木莲华的银票勾走一小半!得,瞌睡虫没了……
斗地主斗到丑时,看着没赢还输了六万两的木莲华发狠了。
教了二人一个绝的——诈金花
这是纯赌博了!木莲华要搂钱。
只是,这考验心理胆识和财智的游戏,两个男人一点儿都差,木莲华发现自己又成了给人‘添锅’的了……
很快三万两又进去了,元斐末也跟着赔了些,不多,千两左右。
木莲华把扑克收到手里,喝了口浓茶,淡淡的对二人道:“这么吧,我当荷官,就是发牌的,你们两个玩儿。每局赢方要分一半给我。”
好昂贵的荷官……这和抢劫也差不多哪儿去了……
厮杀兴致正浓的二人,想也不想点头答应。
“很好。这个游戏叫梭哈,规则是这样的……”
封祁在木莲华介绍规则时,笑意盈盈的看着她。真是不知她哪来这么多想法,如果这些东西流到赌场,怕又要掀起一翻风波了。
元斐末则早就见怪不怪……
一直打到快黎明,元斐末和封祁各有所输,最后木莲华数着手里厚厚一沓子的银票,满意的宣布——散场。
元斐末称暖阁很舒服,就睡这了。
木莲华精神头实在困到不行,也就不管他了。虽然元斐末把她当心仪的女子,只是她实在是跟*一样拿他当一个弟弟看待的。而且,元斐末还是很规矩的。再说他那里受伤了,有心也无力啊。
封祁也表示这个客房的灯很亮,看公文很舒服。
木莲华闻言撇了撇嘴。扯吧!就一普通的蜡烛,能有她曾经在少师府睡的那个奢华房间里的夜明珠好吗?
疾言厉色道:“不许上床!”
封祁僵了脸,元斐末窃笑不已。
好一会儿见其点头答应后,木莲华才裹了被子,迷糊去了。
于是,一大早封瑾诺打算找元斐末一起蹲马步时,就看到了他的爹封祁在批阅公文。而元斐末趴在暖榻上呼呼大睡着。
被床幔遮住的床前踏脚凳上,放着一双母亲的软底绣鞋。
什么情况?
却不及多想,就先朝封祁走了过去,“父亲早安。”
封祁点了下头,轻声问道:“今日要面见圣上,可紧张?”
封瑾诺摇摇头,“没什么啊。难道他不是人吗?”
封祁唇角轻勾,“是人。”
“那就没问题了。”封瑾诺毫不在意的道。
封祁笑容更温和了些,“去蹲步吧。”
“嗯,那孩儿先出去了。”封瑾诺看了眼睡的像头猪一样的元斐末。没能拉到大伙伴,只能自己去园子里继续蹲马步。
早饭时,木莲华从床上爬了起来,看到元斐末还在呼呼睡着,揉着酸涩不爱睁开的眼睛,轻踢元斐末道:“斐末,去床上睡吧。”
因着迷糊,忽略了还坐在窗前书桌后看书的封祁。
元斐末本来还要继续睡,可一听木莲华让他去床上,一个激灵就醒了。想到昨夜,他拿着木莲华的内衣裤时,激动地浑身燥热难受……那被窝里可全是木莲华的体香,绝对会更加让他心中欲火欲焚还无处可泄的那种!
“不用了,我这就起来。”说话就坐了起来,然后就看到了木莲华身后不远处黑着一张脸的封祁。
桃花眼轻转,突然转口道:“头有些晕,还是再休息休息吧。”然后就见某男的脸越发黑了个透,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。
元斐末越发开心了!
木莲华点头,“嗯,快过去吧。我去看看宝儿,送他上学。”
“好,过去吧。”说着话就朝木莲华还铺散着的被窝走去,谁知某男比他快了一步。
就见某男极快的收了木莲华睡过的被子枕头床单毛褥,瞬间整个床就空荡荡的了!
元斐末张口结舌,瞪大了眼睛。
而木莲华已经忽忽悠悠的出了门,没有看到这一幕。
等封瑾诺上书院离开,木莲华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。
结果看到乱七八糟的房间,和她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账本和没有查过的混作一团。一时气炸了,就去找元斐末。
结果这厮竟然出去了。
木莲华憋了一肚子气,去了帐房。
就看到帐房旁的小房里,堆了两个大箱子。
这两个箱子挺陌生的,想了想,就是想不起她何时置办过。
走过去打开看。
一个箱子里是精美华贵的绫罗绸缎,全是时下最新颖受欢迎的。有千两一匹的云织锦,还有宫廷专用的宫纱……各色价格昂贵的胭脂水粉,也是摆的整整齐齐的,数量不少。
另一个箱子里,则是古玩玉器。算不得多么珍稀昂贵,可数量不少。
木莲华瞅着这两箱子加起来不下数万两的东西。想起来昨天封杨氏说的话……‘她前半晌就来了这里,到后半晌才离开。还给你送了好多值钱的东西。’
木莲华合上箱盖,朝封祁的书房走去,敲门没有应声,轻推门……‘吱呀’门开了。
满书房的书,没有一个人影。
重又关上,进了自己的书房。看到那一摞子的请帖,木莲华一本一本捡起来看。
好么,感情整个大晋朝堂的官员夫人都发了帖子。这要是每一个都参加,直到年底,估计连个假日都没有。
等翻到最后一本时,是陆府的帖子。一份稀里糊涂的帖子。‘敬启——冬月初八恭候莅临赏梅。’没名没姓的,连落款也没有。
嘿,正好是今天。
木莲华手指叩桌。虽然封祁说随她怎么办,可如果她要是明城店开业了,能拉这些人成客户,对店来说可是一大好处。
只是她实在不耐这些贵夫人相互攀比虚荣的应酬。其实只要她头上还顶着封祁夫人这个帽子,这些人即便她不理,她们也会过来光顾一二。
等以后她不是封祁夫人,那她就把店落到封瑾诺的头上,生意也没问题。不怕这些人下绊子。
所以,倒是没必要去的。
“夫人,昌平公夫人来访。”林又安在门口回禀道。
木莲华回神,轻皱了眉。这才辰时,这昌平公夫人是堵人来的吧。
“请去客厅好生招待着,我这就过去。”来者是客,她也不在乎那一碗茶水。先看她的意思吧。
换了一身石榴红的广袖留仙裙,梳了个堕马髻,挽上一只红珊瑚的梅花簪子,又画了一个精致的容妆,眉额间勾勒出一朵金蕊盛艳的红梅,三分颜色瞬间九分。
轻甩广袖,婉然转身,十分颜色跃然可入画,仕女不过如此。
“好漂亮!”门口处不知何时站了一名五官俊美洒脱的阳刚男子,身着天蓝色窄袖云纹锦袍,一双带着淡淡痞子味儿,更多豪放不羁的桃花眼,痴痴地看着木莲华。
木莲华从袖子里抹出一把翠玉青稠的折扇,慢慢打开优雅的掩口,眼波轻转,媚意不经意的流泻而出……“舍得刮胡子了?”说出的话带着调侃。
元斐末迷得痴傻,好一会儿才回过神,答道:“那不是在海上吗?刮胡子给谁看啊,都是大老爷们连个母蚊子也没有。”
“行了,来帮我看看,这身如何?要去见个公爵夫人。”木莲华随意转了一圈,让元斐末帮着打量一二。
元斐末这厮光看美人了,哪里管什么合适不合适,只夸,“好看。莲以后每天都这么穿。”
木莲华瞪他一眼,“怎么可能。好了,我去前厅,你记得喝药。”
元斐末瞬间苦瓜了一张俊脸。
等到了前厅,木莲华还没进门就听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。
驻足细听,一个声音陌生,应该是昌平公夫人。另一个则再熟悉不过,是封杨氏。
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没有任何挑剔的笑容,步履轻盈文静的进了客厅。
一时,整个客厅的视线都向她集中而来。有审视、有不屑、有关切、也有好奇……
木莲华目不斜视走近封杨氏,蹲身行礼,再规矩不过,声音清爽干脆透着俏嗔,“小华给母亲请安。”
封杨氏笑的开怀,拉起木莲华。然后看向昌平公夫人,“小华,这位是昌平公夫人。可是专程来看你的。”
木莲华蹲身行了礼,谦逊道:“贵客临门,蓬荜生辉。若有怠慢之处,昌平公夫人还请多多原谅则个。”其间木莲华扫了昌平公夫人一眼,保养的不错,像是三十出头的,模样仍妍丽。一身荣华气派,眉目间有傲气瞧着不好相处。身后跟着四个丫鬟。那不屑的眼光出自这四人。
昌平公夫人忙起身,只受了木莲华半礼,来求人高抬贵手的,自然眼下要低人半头。
“少师夫人果然妙人啊。”昌平公夫人一脸热络亲密的笑容,笑声称赞。后又看向封杨氏,“老姐姐,您可真有福气。”
封杨氏把木莲华拉到自己身边坐下,“我这辈子没有闺女,这就是我的宝贝闺女了。呵呵~”
木莲华羞赧的低下头,“母亲、昌平公夫人,可是拿我寻开心啦。”
封杨氏抬手点了下木莲华的脑门,“谁拿你寻开心了,说的是实话。”
昌平公夫人轻合了下眼,然后笑的更开怀了些,“老姐姐和儿媳情同母女,真是让人羡慕。说起女儿,老姐姐有个干女儿吧。叫宁柳儿还是云柳儿……瞧我这记性,竟记不清了。”
说完看了看木莲华,眼含深意。
木莲华眨眨眼,然后状似惊讶的看着封杨氏,心里则毫不介意。干女儿?怕是给封祁找的屋里人吧。
封杨氏对昌平公夫人突然说这茬,心里不悦,面上却依然笑容满面,回道:“不怪的。我就带她出去过两次,叫宁柳儿,是我老表妹的女儿。身体不好,在京城养身体。”然后低头对木莲华道:“回头你见见,是个好孩子。”
表妹?那更好啊。表哥表妹一家亲啊!
“嗯,听母亲的。”木莲华倒是真想见见。如果这女人以后会是封祁的屋里人,就跟宝儿有关系了。好,便罢。不好,就得防患于未然了。
之后三人又聊了一些闲话,木莲华也多少知道了一些现在京城贵妇圈的主流,也知道了封杨氏很少去参加这些活动。
比如长公主每月十五就要开一次赏花会。
一月兰花、二月桃花、三月蔷薇、四月牡丹、五月石榴、六月荷花、七月凤仙、八月丹桂,九月菊花、十月木芙蓉、十一月山茶,十二月梅花。
木莲华想了下,那厚厚一摞子的请帖,还真就没有长公主的。
昌平公夫人觉得闲谈差不多了,就开始说她儿子王世狄的事。
“说来也是丢人。我那不孝儿被人教唆着开赌坊。我家公爷知道后,狠狠的抽了他一顿。谁知道那些个下人竟然还在拿着他的名头胡作非为,前两天更是让贤侄媳受了委屈,今儿特地过来替我那不孝儿给贤侄媳道个不是。”
木莲华看了封杨氏一眼,见她面色平常,就笑着回道,“都是误会,解开就没事了。也是那些下人顶着主子的名头作恶,却是和令公子没什么关系的,昌平公夫人太客气了。回头那店开张,还要夫人多多光顾才是。”
只要不找麻烦,她也懒得惹这硬钉子。不过,怕是没那么简单。不然,为何那孙百万会被替换了死刑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