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大道:“晨霜县主确实聪慧,然还是年轻气盛,虽胆识过人,却算不得睿智稳重。属下以为,今日她大可不必出这个头,卫国府的处境比文信侯府更糟糕,她这样无疑是引火上身。”
“然事实是,她并没有让我生出为难卫国府的念头。”赵擎挑眉笑了笑,语气轻快道:“父王曾教过我,为达目的可以不折手段,但人须得有情有义,如果今日晨霜不出面,我反而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她。她之所以责罚若娴,也是为亲人出头,倒是显出几分真性情来。”
“世子爷说的是。”薛大敛首。
“不过我喜欢聪明的妹妹,却并不喜欢聪明的妻子。”赵擎又道。
薛大没搭腔,心道:“看出来了,不然你不会看上我那脑子有坑的外甥女。”
主仆两人赶回恭王府不提。
侯府内,安若澜扶着老夫人回颐荣苑,祖孙俩边走边絮絮说话。
老夫人问道:“你方才怎么想起问那位先生的姓氏?”
“只是有些好奇。”安若澜笑道,“我只是瞧着那位先生的长相与三堂兄文均有些相像,是以才有此一问,没想到那位先生也姓薛,倒是与若娴的生母姨娘同姓。”
漫不经心的话,却引得老夫人心生警惕。暗暗琢磨一番,老夫人道:“这事儿你暂且不要向任何人提起,待我问问你五叔。”
安若澜点头。她也就是给祖母提个醒,自然不会多嘴。
既然答应让王府下午来接人,自然就不能再把安若娴关在禁闭室,老夫人让宋嬷嬷去把人带到松鹤堂来,她要亲自训话。
因为没有上药,安若娴被打肿的脸到现在还没有消,看到她眼底的恨意,老夫人神情微冷,道:“看来你根本没有反省。”
安若娴冷哼一声撇过头,不答反问:“安若澜呢?”
她以为老夫人是迫于赵擎的压力才放她出来,是以并不打算低头。
这不是她第一次被关进禁闭室,是以在最初的恐惧过后,她心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怨恨。
她已经改变主意,她愿意给赵擎做妾,她要借赵擎的手报复!
老夫人同样没有回答,道:“恭王府下午就会派人来接你进王府,一会你回去好好拾掇拾掇,就算是做妾,也不能丢了侯府的脸面。”
“什么?!怎么会这样?!”安若娴骇然,“我不同意!”
“由不得你!”老夫人脸上冷若冰霜,“不然你以为你为何能站在这里?若不是担心得罪恭王府,我不会轻易饶恕你对嫡母大不敬的罪!”
安若娴愤恨地咬紧下唇,再次问道:“安若澜呢,是不是她又使了什么手段?”
老夫人冷眼看她:“你再如此目无尊长,不知规矩,我不介意在你出府前再教教你礼数,左右你这脸上的伤一时也好不了。”
安若娴被吓得脸色一白,赶紧闭嘴。她可不想再被掌一次嘴。
老夫人接着道:“我不指望你为侯府带来福祉,只要你不用自己的愚蠢傲慢给侯府带来灾祸就行。规矩礼数该学的还是要学,不然到了王府吃亏的是你自己,皇族的规矩比一般的世家更繁重,别等到犯了错才来怨天怨地。”
安若娴抿着唇角没说话,也没把这话听进去,她自认为以肇庆对她的感情,她在王府的日子绝不会比在侯府过得艰难。
老夫人看出她半句也听不进去,也就不再浪费唇舌,让她回房收拾打扮。
酉时前后,恭王府派来的人抬着一顶小花轿并几箱子彩礼从西侧角门入了侯府。
来接人的是肖嬷嬷跟薛大,赵擎本想亲自来,却被恭王喝止,便只好让薛大跟着肖嬷嬷一起过来。
安若娴就这样盖着普普通通的红盖头,穿着创促准备的嫁衣上了花轿,坐在颠簸的小轿里,连一个送嫁的人都没有,孤孤单单地出了家门。她哭得肝肠寸断,心中的恨意也愈发浓烈。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