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韶跟赵琰也都下意识地望向卫刑。
卫刑不觉心底发虚,想都没想就开口辩解:“不是我。”
不是他叫她来的。
这是他今日见到安若澜后说的第一句话,却是这般无厘头的一句话,让人不由好笑。
卫韶第一次觉得自家哥哥很蠢。
卫刑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,当即更为窘迫。
赵琰清咳一声,替卫刑开脱道:“秦小姐想必是去过马场,得知我们在这里,是以才过来看看。”
卫刑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安若澜淡淡一笑,收回视线,转头对来禀告的伙计道:“去请秦小姐跟十妹妹上来吧。”
伙计应声下去,卫韶多嘴问了一句:“是你那个叫安若娴的妹妹?”
安若澜点头。
卫韶向来藏不住话,想起方才安若珂的话,又问:“不是说,你们的祖父不允许你们跟卫国府的人来往么,怎么安若娴还总是跟秦以清凑在一起?”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,卫刑跟赵琰听到这句话,都不由皱了皱眉,尽管知晓文信侯向来食古不化,自命清高,暗地里看不起武官,但听到这样的话,还是让人不禁心底生怒。
注意到两人神色巨变,安若澜不觉尴尬,轻声道:“我也不是很清楚,或许安若娴跟我们一样,也是偷偷跟秦小姐来往的。”
偷偷两个字,彻底点燃了卫刑心中的怒火,他霍然起身,冷然道:“既然安六小姐不便与卫家人来往。我们就不让你为难了,小韶,我们回府。”
他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气愤,只是听到她说只能偷偷跟他们来往,就觉得似乎在她心中。他们是见不得人的,这是他的骄傲所不能容忍的。
在座几人都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,卫韶更是满头雾水,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安若澜眼底微黯,撇过脸道:“既然卫公子要走,我就不多留了。你请便。”
闻言,卫刑心底微震,他以为她会挽留。
转瞬又觉得,这样才是她。
他垂眸望向她,却只看到了她面纱下倔强的侧脸。以及微微颤抖垂的羽睫,心底一软,他又硬着头皮坐了下来。
“……”
见状,卫韶跟赵琰都跟见了鬼一样,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望向卫刑。
这个说走又不走,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,真的是他们熟悉的哥哥/好兄弟?
两人的目光太过直接,卫刑不觉脸上火烧似的滚烫。
安若澜竭力控制着不让唇角弯起。板着脸,故作冷冰冰道:“想必秦小姐也是来寻卫少爷回卫国府的,既如此。卫少爷还是赶紧回去吧。”
卫刑说不出话来,脸上爆红,石钟一样坐着一动不动,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眨不眨定在她身上。
“呵呵,”周宓儿扯着嘴角干笑两声,和事佬般好声劝道:“都别说气话了。相逢既是有缘,大家该珍惜眼下缘分才是。”
“周小姐所言甚是。”赵琰笑着附和。暗中狠狠踢了卫刑一脚,用眼神示意他道歉。
卫刑坐着没动。腰板挺得更直了。
安若澜却是缓和了神色,道:“还请卫少爷体谅,并非我等姐妹对卫国府心存意见,而是祖父的吩咐,我们做晚辈的无法违逆。”
这是在解释她为何只能在暗中与卫韶来往。
“安小姐夹在中间,才是最难做的。”赵琰赞同地颔首,连连对卫刑使眼色。
闻言,卫刑不禁心生愧疚,是他太过无理取闹了,张了张嘴,刚想道歉,一声叫喊却打断了他。
“表哥!”未见其人,先闻其声,略显尖锐刺耳的叫声,将卫刑到了嘴边的道歉逼回了肚子里。
雅间的门“砰”的一声被推开,秦以清冰冷的脸庞出现在门外,肃杀的神情,宛如抓到丈夫私会外室般愤怒冷冽。
见状,所有人都不自在地皱起了眉,眼底闪过不悦。
卫韶忍不住起身大喝:“这里是金银楼,不是你的闺房,进门都不知道敲门的吗?!整日私底下说我没有教养不知礼节,你这算是有教养?!”
她真的是对秦以清积了一肚子的火。
秦以清也知自己失礼,但为了伪装高傲,她不仅没有低头认错,反而扬起下颌,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倨傲姿态。
在座众人眉头皱地更紧了。
安若娴跟在秦以清身后,对秦以清冷傲的表现很是满意。
虽然秦以清脑子不太灵活,但她不得不承认,秦以清伪装地很好,前世的安若澜就是这样的,冰冷、高傲、倔强、不服输、不低头,而卫刑喜欢的,就是这样的安若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