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冬本来微微蹙着眉一脸的愁云掺淡,听韩玉这么一说,立马就满脸的光芒万丈,说道:“真的啊?”
韩玉说道:“那当然。我啥时候骗过你,不过你跟大哥要把我每天教你们的字都记住喽,而且不能叫旁人知道。这样我才会放心,才会有精神去做洗头的东西。”
“恩!恩!”韩冬努着嘴,小鸡吃米似的,不停地点头。
“啧,别乱晃,好不容易逮住个老母猪,也让它给跑了!”
姜氏一把摁住韩冬的头,让它老老实实别动。
林氏笑道:“两个死小人,在那鬼叨啥呢?”
韩玉打趣道:“没啥,二哥说要把头上的老母猪全部逮住,杀吃了打牙祭,过过肉瘾。”
“哈哈哈,那就先别逮,现在还瘦,养得肥肥的再宰了,岂不是更过瘾。”
韩子明恰好从外回来,取掉头上麦秸秆编成的草帽,挂在晾衣的竹竿上,笑着说道。
韩玉问道:“爹,啥喜事,这么高兴?”
“我去地里看了一下,才下过雨,墒(shang)3好的很,明儿个开始,把麦给种上,明年保准儿大丰收!”
说罢,韩子明笑意丝毫不退,咽了口气,长长舒了口气,继续说道,“东边菜地里我也看了,墒都好,萝卜白菜也都种下吧。”
“成!明儿一大清早,趁凉,去种!”
林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,说道,“咱小玉又绣好几张了,等牛三过来,又是百十文钱的进账,咱这穷家,小日子是越过越好。”
“那是!跟着我过日子,还能叫你受苦受累受饿不成?!”
韩子明黝黑的脸庞上,也露出自信的笑意来,声如洪钟地说道,“几个娃子也争气,等有了钱,叫这俩娃子读书考功名,房子也扒了重新盖。别的不说,至少在咱杏花村,得过得有模有样的!”
林氏笑道:“瞧你们爹,又在那发癔症说疯话呢。”
本来在屋里地上弄了个小棍写着画着韩玉教授的生字,听到外面韩子明说话,韩俊也跑了出来,一脸阳光地问道:“爹,真让我俩读书啊!”
“这话问的,爹虽然是个粗人,但也知道什么叫做: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!”
韩子明说着,上去就把韩玉一把抱起来,说道,“翻过年头,小玉就五岁了,再大点,爹跟娘就得开始给你准备嫁妆了,有了好嫁妆,就不愁好婆家!”
对于几岁便准备嫁妆的说法,韩玉当初接受不了,不过慢慢也就习惯了。原来在这农家,婚配生育上的事儿看得都非常远。就从林氏来说吧,刚有了韩俊和韩冬两个娃子,就开始准备孙子和孙女的猫头鞋,直到现在也在一双接一双不停地做着。而韩俊和韩冬的猫头鞋和婴儿穿的衣裳,都是当初姜氏做的,这么隔一代来做。而女娃子,从出生,有点条件的家庭就开始准备嫁妆,条件不太好的,五六岁开始准备。这样的习俗已经不知传承了多少年岁,在农家人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,也成了流淌在血管里和骨子里的习惯。
当天下午,韩子明和林氏花钱找人借了牛,又准备好了麦种,经过一夜的休息,第二天更早的时候便出发了。
留给四个娃子的任务很简单,准备好午饭,晌午送过去。
正好皂荚已经成熟,韩玉正好想趁着送饭的机会,回来的时候弄一些,尝试着做自己心目中物美价廉的初级澡豆。
…………
【注释】:
1篦子:用竹子制成的梳头用具,中间有梁儿,两侧有密齿。齿要比梳子更密。主要是刮头皮屑和藏在头发里的虱子。更由于篦子自古是闺中之物品,都被看成是儿女亲情、男女私情的象征。旧时,贫苦的农村青年普遍把篦子作为定情物送给相好,以此寄托真挚的爱情。
2其中最夸张的一例,《千金翼方》:“丁香、沉香、青木香、桃花、钟乳粉、真珠、玉屑、蜀水花、木瓜花各三两,奈花、梨花、红莲花、李花、樱桃花、白蜀葵花、旋覆花各四两,麝香一铢。上一十七味,捣诸花,别捣诸香,真珠、玉屑别研作粉,合和大豆末七合,研之千遍,密贮勿泄。常用洗手面作妆,一百日其面如玉,光净润泽……”
3墒:土壤适合种子发芽和作物生长的湿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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